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在。
2006年4月4日(农历三月初七)的下午7时许,大伯永远地闭上了双眼,离开了这个世界,从此与我们阴阳两隔,终年73岁。
小时候,常听亲戚邻居们讲,大伯一辈子饱经磨难。出生在兵荒马乱的民国22年的大伯,因为战乱,一天书也没有念过。爷爷去世时,大伯25岁,父亲才2岁,奶奶又体弱多病,家庭的重担便落在了大伯的身上。大伯以一个长兄为父的担当培养父亲念完初中,支持父亲成家立业。1980年安葬完病逝的奶奶后,大伯本认为可以松口气了,却没想到一场车祸最终在1981年夺去了父亲的生命,留下了3岁的哥哥和1岁的我。1984年妈妈组建新的家庭后,照顾我们哥俩的重任便又落在了大伯的肩上,因为照顾我们,影响了大伯的婚事(大伯最终终身未娶)。
在我们和大伯相依为命的日子里,大伯既要种地又要为我们洗衣做饭,同时大伯每年还要喂几头肥猪,以便卖钱给我们作学费。在我的记忆里,大伯从来没有打过我们,也从来没有骂过我们,对我们除了关心和呵护,就是对我们无尽的宠爱。
1996年我中考结束,大伯本来有意让我念竹山师范学校,早点回家乡参加工作,而我却选择了武汉的一所5年制理工科学校。虽然那时大伯已是60多岁的人了,却更加积极劳作,为我挣学费。武汉上学期间,偶尔回家过年,看到大伯为我攒的学费里面有几角甚至几分小票时,我的眼角总会噙着泪水,心中虽然心疼大伯如此劳累,却又习惯了接受,那时就默默地想,等我毕业了,一定要好好报答大伯对我的恩情。
2001年,我毕业参加工作后,大伯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。而我因为工作地点离家太远又不稳定,让大伯错过了黄金治疗时间,陪伴大伯安度晚年成了我未能完成的心愿和永久的遗憾。
2006年,大伯病重期间,我匆匆地从襄樊赶回老家,我一路祈祷大伯能好起来,然而这一次,大伯却再也没能醒过来。
每每想念大伯的时候,大伯的音容笑貌都会浮现在我的眼前,仿佛大伯从未离开过,而只是太累了,需要长时间的休息。自责时,我就会想很多如果——如果我不到武汉上学,如果我能早一点重视大伯的身体,如果我能离家近一点……也许大伯现在还健在,我们一家也能像其他幸福家庭一样享受天伦之乐……但是人生没有如果,我唯有祝愿大伯在天堂里没有战争、饥饿、病痛,能够好好安息!
大伯走了,但是他那熟悉的身影一直活在我的心中。大伯走了,但是大伯的爱就像堵河之水源远流长地孕育着堵河两岸儿女一样,永远给我力量,伴我前行!
(作者:黄波,系竹山官渡籍人士,供职于湖北永源计量仪器有限公司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