葡萄熟了

　　□　欣　鸿

　　听说宝丰镇喻家塔村大力发展葡萄产业，吸引了众多游客。我也想赶个热闹，便约了几位好友，自驾一同前往。
　　葡萄熟了的消息，是风传出去的，还是小鸟带出去的？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南来北往的红男绿女，都纷纷涌向喻家塔，涌到喻家塔的葡萄架下。那五颜六色的夏衣，宛若缤纷的彩蝶，为葡萄园平添了一道鲜活的风景，爽朗的笑声在园里缭绕回荡。
　　我们顶着炎炎烈日，来到了一片葡萄园，园主用钢丝作栅拦封住了葡萄园的四周，只留了个供人进出的园门。茂密的葡萄藤也被一张大网罩着，在阳光下色彩斑斓，熠熠生辉。葡萄藤上缀满了葡萄，可能是为了防止鸟啄鼠害，大多套着袋子生长。你看那串红葡萄多像玛瑙在闪烁，一团烛光宝气；那串黑葡萄，上面还敷着白霜般的果粉，活脱脱是块精雕细刻的美玉；那串青葡萄，宛如迷人的绿松石，泛着琥珀的光芒。一颗颗，一串串，一簇簇，琳琅满目，像天上的繁星。每一颗都那么圆润，那么晶莹，那么水灵，每一串都充满着甜蜜的诱惑。
　　园主很热情，他捧来一串微长、绿得发亮的葡萄请我们品尝。我摘一颗放进嘴里，一阵甘甜之后便是一缕幽香，若断若续，像在齿间，像在舌尖，清新绵长，回味无穷……
　　我老家那地方没有葡萄，小时候也没吃过葡萄。记得第一次看到葡萄，是在进城工作不久去菜市场买菜。卖葡萄的小姑娘樱桃小口，聪明伶俐。她蹲在盛满葡萄的竹篮边上，不停地吆喝：“卖葡萄啦，又香又甜的葡萄，不香不甜不要钱啊！”这下便招来了不少顾客，只见有位中年妇女走过去，她不慌不忙地揪下几颗葡萄一尝，遂后便听啧声连天：“好酸、好酸，你这丫头片子想把我酸死呀？”我对她说的“酸”有些不以为然。心想，这葡萄看上去晶莹透明，水汪汪的，怎么会酸呢？这分明就是不想买嘛！只不过我对酸倒是挺敏感的，因为小时候吃过一个没有成熟的杏子，那酸让人刻骨铭心。
　　又过了几年，我尝过一颗紫中带红的葡萄，酸酸的，甜甜的。这一尝，不禁使我责怪起当年那位不买葡萄却说葡萄酸的女人，她忘了酸里有甜，甜中带酸，绝对不像我吃过的那种杏子。以后每次吃葡萄，我便以为，葡萄没有不酸的，如果不酸，那就不是葡萄了。
　　仔细品尝，喻家塔的葡萄也有一点酸，但酸得恰到好处。加上多汁、绵甜、入口即化，吃了还想吃。虽然才吃几颗，可指尖上就黏糊得有点粘连，揩不去，搓不掉，便赶忙去找水洗手。
　　去喻家塔买葡萄，园主是鼓励自采的，这是为了让游客们体验劳动的乐趣。我来到一棵葡萄架下东瞅瞅，西瞧瞧，很快就选中了一串又红又紫的葡萄，赶忙用左手托着，右手拿剪刀去剪，只听“咔嚓”一声，这葡萄就落到我手中了，少说也有两三斤呢！我乐滋滋地把葡萄放进篮子，这时回头一看，只见一行来的几位好友嘴里都塞着葡萄，汁水正顺着嘴角往外流哩。看到他们那馋样儿，我也忍不住掰下一颗送进嘴里，“哇，真是人间美味啊！”我不禁大声叫了起来。
　　在拎着葡萄走出园门的那一刻，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，就是这里的葡萄为什么长这么好呢？于是便以好奇的目光去询问园主，没想到他却只抿嘴一笑，啥都没说，似有奥秘。其实他不说我也明白，这园里的葡萄都长得这么饱满，这么水灵，肯定与他不断修剪，优胜劣汰有关，也许这就是他不愿说出的奥秘吧。
　　一种香气，往往是一种美好的记忆；一种味觉，更是挥之不去的向往。喻家塔的葡萄包括喻家塔这个地名，恐怕从今往后就要永久印在我脑海里了。
　　从喻家塔归来，使我不由想起了“始皇游而忘返，武帝过以乐留”的千古佳句，我虽然缺乏秦皇汉武的奇思妙想，但心中却不乏一个“美”字和一个“乐”字，喻家塔的葡萄熟了，我的心也醉了。
　　 （作者单位：湖北衡兴锻造有限公司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