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里,一年一度的春节是儿时心中最美好的期盼。因为过于期待,所以会觉得一年四季那么漫长。而现在,时间如流水,一晃又是一年。那时,春节大多的时候都是和冰天雪地漫天雪花结合在一起,寒风料峭,雪花飞舞。而现如今,冬天里最多也就是刮一阵冷风飘几朵薄薄的雪花。那淅淅沥沥的雨声,哪有翩翩翻飞的雪花有年味呢?
儿时最能体现“年味”的,还是跟着大人去街上“办年货”。这当中,我对好看的年画情有独钟。我说的好看,不是指那些印着什么金玉满堂、松鹤延年之类的传统年画,而是农村里才有的那种有故事的年画。再有,就是贴门神的年画了。这种年画,在农村里几乎家家都要挂的。一开始,在我眼里那些门神长的都是一个样子,没啥区别,但是年画上却会标注不同的人名,像是秦琼,尉迟恭等。稍微再长大些,我在父亲的指点下学会了从这些 武将手执的兵器以及他们衣服的花纹颜色上,来辨别他们的各自身份。从年画上了解这些历史人物,民间传闻,可以说是童年时最经济实惠的文化大餐。毫不夸张的说,每一个门神都是一个传奇,每一张年画都有一个故事。
民以食为天,记忆中的年味自然也离不开美食。购买年货,首要的任务就是去买猪肉。不挑肥瘦,家家户户都是多多益善。只要去市场一转,就能看到卖猪的手法熟练,刀斧并用,兵乒乓乓一阵钝响,整块猪肉已四分五裂;除下肋排、大骨头之外,余下的已经四四方方地堆砌在大盆之中,看着就丰盛,于是欢欢喜喜的捧回家了。
那时,每当腊月二十三过了小年,母亲便会取下挂在屋梁上的猪头、猪蹄,黑色的大铁锅盖上乌黑的大锅盖后,在火苗的舔舐下,锅盖的缝隙之间渐渐散逸出蒸汽。佐料就只放些茴香、八角,水开肉滚之时,飘逸出来的肉香别说绕梁三日,就是至今回味起来,也是记忆犹新,勾人馋虫。
对于小朋友而言,最开心的就数串门给长辈拜年。每到一户人家,大人们寒暄几句,主人就会给你上碗自家酿做的甜酒。那时的人都很质朴,有条件就是碗水煮蛋,没条件的来碗糖水泡冻米,糖果不在于贵,但心意都是足足的。
当然,中国人对年总是有一种盛情,这份盛情并不会因为社会的变化而改变。春节,永远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。
作家冯骥才说:“年味”,并不是物质的丰盛,而应该是文化的丰盛。也就是说世界在进步,社会在进步,“年味”自然也应该与时俱进。我们缺少的并不是对“年”的感情,而是“年”的新方式与新载体。
如何过个好年,凝聚了人们对生活、对生命的所有美好祝愿。在过年的日子里,生活被理想化了,理想也被生活化了,当生活和理想混合在一起时,就有了年的意味。所以,“年味”始终都在,只是悄悄的改变了旧模样。人们总说年味淡了,其实淡的不是“年味”而是“人心”。
曾经,它藏在妈妈忙前忙后做的一顿年夜饭中;藏在晚辈孝敬长辈的那一杯杯酒中;也藏在家家户户都贴上的喜庆对联中。如今,它藏在微博、微信、QQ的红包里;藏在悠闲的棋牌麻将、高亢的K歌里;也藏在不管认识不认识,见面都要说过年好的祝福里……
(作者系楼台乡中学教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