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风雨梨花寒食过,几家坟上子孙来?”我已经十多年没有在清明时节到奶奶坟前祭祀了,每逢清明,就特别怀念奶奶。
老话说“爷奶心疼长孙子”,这话一点也不假。爷爷奶奶在世时,在孙子辈中,疼爱我更多一点,特别是奶奶。
上世纪90年代,我正值童年,那时家里勉强解决了温饱问题,肉和鸡蛋只有来客或过节时才能尝到。平时为了照顾我,让我吃点好的,邻里亲戚有出嫁、结婚、满月、过寿这些好事儿,只要路途不远,奶奶就喜欢拽着我走人家,席上有什么好吃的,奶奶就不停地招呼我吃,还一边叮嘱我别烫着、卡着……每次不知道奶奶有没有吃饱,反正我是吃得肚儿圆。有时走亲戚,有花生、饼干、糖果之类的,奶奶都会想到我,一回家就把我叫到身边,从衣兜里一把一把地掏给我,我一双手都捧不下。
每年我过生日奶奶最是在意,总会提前攒几个鸡蛋,要么拿给我让妈妈给我煮着吃,要么就亲自动手,做成荷包蛋,喊我到家里吃。香喷喷的荷包蛋,甜丝丝的汤水,一顿美味,让我生日过得无比开心。
印象中,奶奶最喜欢喝糖茶。逢年过节或者爷爷奶奶过生日,亲朋好友送的白糖奶奶都尽可能留着自己喝。每当看到奶奶拿着白色的搪瓷缸喝茶,我都要跑到跟前闻一闻,凭着嗅觉经验,是糖茶还是白开水我一闻便知,如果是糖茶,就一把夺过来,咕咚咕咚喝几大口,甚是过瘾。奶奶就笑呵呵看着我喝,即使一滴不剩也没有半点不高兴。
这么多年过去,奶奶夏天喝糖茶时的情景还时常闪现在我眼前。隐约中,奶奶坐在老屋门前的柿子树下,身穿银灰色大襟上衣、深蓝色裤子,左手端着白色的搪瓷缸,右手拿着蒲扇,边喝茶边扇风,眼睛不时注视着我们家,仿佛在等我去夺她手中的搪瓷缸……
有奶奶疼爱的时光很幸福,但也很短暂,在我9岁的时候,奶奶就去世了。那时我并不明白奶奶离开意味着什么,但随着年龄增长,每当想起过往,我不免感叹:有奶奶的时候真好!
(作者单位:县政府办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