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个令人感动的故事。一名财政干部在帮扶工作中与帮扶对象结下了深厚的友谊,随之认其为“爹妈”。2020年是决战决胜脱贫攻坚的关键之年,这意味着我和 “爹妈”即将分离。由此,我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失落和忧伤。过去的6个年头,许多有趣的往事历历在目,我真的很害怕离开他们。
事情还得追溯到6年前。
在2014年启动的精准扶贫“战役”中,我随着帮扶“大军”来到鄂渝陕交界地——得胜镇。在那里,我结识了几对“穷亲戚”。其中一对是年近90高龄的老夫妻:龚举位和刘凤英。
两位老人因为都患有慢性疾病,被纳入建档立卡贫困户。龚举位患有严重的支气管炎,讲话极为困难,每当我开展入户走访时,他总是热情地和我打招呼,然后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喘气。刘凤英患有风湿性关节炎,已近乎完全丧失行动能力,我每次入户时,原本坐在一个小木椅上的她,总不忘扶着椅背艰难地起身给我让座,并极力在我面前假装成一个健康的人,目的是不给我的工作“添麻烦”。
每每看到这一幕,我的心中总少不了一阵酸楚。
自打和两位老人结对帮扶的那一天起,我就热情地称呼其为“大伯”和“大妈”,两位老人也很乐意接受我这样称呼他们。在过去的结对帮扶的6年里,我们一直相处融洽,宛如真正的“父子”和“母子”。
回想起6年前,那时的大桥村,自然条件恶劣,一方水土不能养活一方人,大量贫困户还居住在年久失修的土坯房内,居住环境十分恶劣。
在一次偶然的交谈中,我得知两位老人做梦都想拥有一间不漏雨的砖瓦房。可是,用老人的话说:“黄土埋到了脖子,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了。”
帮助两位老人实现住上砖瓦房的梦想,成了我的头等大事。于是,我向当地党委、政府、村支两委汇报两位老人的情况,争取把两位老人纳入易地扶贫搬迁之列。在我的争取下,经过群众评议、村支两委审核、公示、公告等一系列程序后,两位老人正式被纳入易迁名单。
2018年冬月十二,大伯大妈终于住进了他们盼望已久的微型“别墅”——75平米的易迁房。这天,两位老人高兴的像两个孩子。老人搬家那天,我特意从县城驱车80多公里前去祝贺。按照制度规定,易迁户搬家不得请客、不得收礼、不得燃放烟花爆竹。上门,两手空空的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。
“‘儿子’能亲自上门看望,比带什么礼品都好。你代表了党组织,是我们的靠山”。看到我前来祝贺,大妈刘凤英高兴地流出了眼泪。
搬进山下的新房,让老人的住居环境得到了彻底改善,但随之而来的环境不适开始影响老人的生活,最典型的就是两位老人因为长期使用柴火灶,对新的燃气灶炉的使用极为不习惯。后来,我又当起了两位老人的“师傅”,经过一天的反复示范、指导,老人慢慢学会了使用燃气灶炉,我悬挂的心慢慢地落了地。
老人的孩子常年在外省工作,每年回来探望的次数有限。孩子不在身边,老人一直挂念。有一次,回家探望的孩子返程,老人送了一程又一程, 看着车子消失在远处,可两位老人还是久久都伫立在那里,许久不愿回头。
“爸、妈,不是还有我照顾你们吗?”见此情景,我忍不住叫了一声爸、一声妈。听到我叫爸妈,二老这才回过神来说道:“是的啊,有你这个‘儿子’在身边,比亲儿子还要细心好几倍,儿子不能给的,你能给,儿子不能做的,你能做,我们心里舒服多了”。
6年来,由于能力和精力有限,我和两位老人促膝谈心的时间并不长,除了参加过一次大妈的寿宴外,甚至没和老人一起吃过几次饭,但两位老人对我的善待,时常让我回想起早已离我而去的生身父母。
扪心自问,在过去的6年里,我为两位老人做的并不多,我的身份充其量算得上一个政策“快递员”,最大的贡献莫过于把党和国家的各项政策 “传递”到两位老人手中,但两位老人却对我十分感激。我们之间形成了特有的非血缘关系的“父子情”和“母子情”,这也算是我在扶贫中的最大收获。
我将珍藏这份情意,直到永远!
(作者单位:县财政局)